青河長樂正在少年的指導下生疏地使用者網絡, 試圖找到足夠他們現在承擔的食物。

過程有些艱難，不過還是有些收獲的。

“這個是什麽？”

指尖劃過懸浮屏幕上白色中帶著黑絲的奇怪魚類，這個和剛才看見的一種銀魚外表很像, 但是銀魚肉質鮮美, 價格高昂，而且絕對不會是長著黑色的尖牙外露, 眼珠血紅。

比起銀魚, 這個更像是被魔化了的魚類。

柯長樂的回答更是讓治愈師有些意料之中的驚訝。

“那個是被汙染了的銀魚。”少年說著, 這件事可以說是整個銀河系都知道的常識。

因為高等生存環境越來越少, 雖然銀河聯盟再極力保護剩餘植被和動物, 但是天然動植物還是越來越少，而被汙染的動植物越來越多，甚至很大部分都是無法還原無法祛除的汙染。

銀魚價格高不止是因為它的肉質鮮美，還因為它的繁殖力低。被汙染的銀魚，繁殖力大大提升，可以說這個幾乎是大部分被汙染的動植物的特點。

而且肉質變得酸苦，煮熟後有一股腐爛的味道，完全不能下咽。

“我們要買這種魚嗎？”少年臉色有點差, 這種被汙染的魚網上有很多, 比如某個地方的繁殖場突然被汙染後, 裏面的銀魚大量繁殖, 商家沒辦法才會集體販賣。

“不過我不介意這樣做，”柯長樂抿了抿唇，讓治愈師劃動了幾頁, 指著被汙染的銀魚的科普頁面對他說，“所有被汙染的東西吃了都對人體不好。”是只有最底層的為了一口吃的拼命的貧民才會去買的東西，在他們看來，比起吃飽活下去，付出一點健康反倒是極其微小的代價。

想到少年孱弱的身體，治愈師點點頭，再次尋找起其他可以吃的東西。

但是在這個一塊普通的石頭都值5個星際幣的市場中，一人一魂仔細尋找了很久，直到餓的頭暈眼花，也只找到了另外的一種可以吃的絕對填不飽肚子的，碎碎糖。

“好餓。”少年彎下腰，捂著肚子，眉峰皺起，天知道他為什麽只是靈魂狀態還是會覺得餓。

而青河長樂，也餓了。不過他比少年更會忍耐。

懸浮框分成兩半，現在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有兩個選擇，一種是購買被汙染的但是可食用的動植物，價格以汙染的銀魚為例，1星際幣/10條，一條大約巴掌大小；另外一種就是，那個名字叫碎碎糖的，價格為50星際幣，拇指大的一小塊。

嗯……

少年捂著肚子，似乎聽見了咕嚕嚕的聲音，他臉色被餓的發白但十分嚴肅：“就，汙染銀魚吧。”反正吃一次，不會死人的！

於是，下單買了二十條汙染銀魚後，賬戶餘額從一百三十二掉到了一百三十。

本來雖然很窮但至少日常生活過得去的柯長樂，第一次為兩個星際幣的失去感到了心痛。

他當初到底是怎樣鬼迷心竅趁著活動貸款買了這麽貴的直播器啊！

快遞小哥再一次□□，然而這一次，他送完東西後，看著少年欲言又止。

正在分神聽少年說話的青河長樂沒有發現門外小哥的異樣，道謝後就關上了門。

同樣的小盒子，不過這一次是透明的。

治愈師取出裏面的銀魚後，發現都是剛死的汙染銀魚。柯長樂對他解釋因為被汙染的動植物攻擊力大大上升，為了安全考慮才會這樣。而且被裝入又空間技術的小盒子後，會保持死掉的那一刻狀態，絕對不會有死了很久導致不新鮮的情況發生。

很少下廚的治愈師面對銀魚有些苦惱，試著用未來的廚房器具做好了一條。打開鍋蓋的瞬間，彌漫刺鼻的腥臭味讓青河長樂立刻又給蓋上了。

“看起來完全沒法吃啊。”治愈師輕聲一嘆。

他的目光掃過就像是被魔氣侵染的銀魚，突然想起自己游蕩在深淵之時，吃的也是魔族。魔族之中並不缺少被侵染完全的動植物，做熟後的惡臭味道比銀魚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但是治愈師體內有魔族的克星光之源，每一次只要用光明之力祛除魔氣，就完全可以下口了。

這麽想著的青河長樂思忱幾秒後，再一次打開了鍋子。

“你，你要吃了？”少年還以為他下定決心要吃了，捂著鼻子臉色扭曲。

治愈師擡起手，心中默念，掌心出滿滿凝結融合出一個細小的光團。看見自己還能使用以前的術法，就是有些費勁，長樂內心松了口氣，臉上也釋然地露出一個微笑。

柯長樂驚奇地盯著他手心的關團：“這個是，你說的光明力量嗎？”

“是洗滌術。”治愈師說著，將光團控制著投入了散發臭味的銀魚身體中。

光明源自於他，治愈師自然能通過光明感受到銀魚體內的那些纏繞的黑絲，不是魔氣，但是很接近。

等到黑絲全部祛除後，廚房內的全部臭味消失了，隨之而來的，是淡淡的散開的清香。

少年瞳孔驟縮，盯著鍋裏面看起來十分可口的銀魚，吞了口口水。

青河長樂用筷子夾了試吃，滿意地點點頭，隨即把其他銀魚都祛除黑絲後儲存起來，這可是他們的口糧。

見少年的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，長樂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，第二日早上做好早飯後就和少年交換了身體，讓對方也品嘗了一番銀魚的美味。

柯長樂感受著唇齒間滑嫩的極品觸感，感動得稀裏嘩啦，表面上的陰郁氣息全部散去，居然還有幾分幸福的感覺。

從小喝營養劑長大的少年，第一次明白為什麽大家都那麽追捧天然食材，就算再貴也想吃。

瞅了眼不知道在房子周圍探索什麽的治愈師，少年打開電腦，默默地將各種便宜的汙染動植物點了個遍。好在餘額上的數字讓他克制了點，從一百三十掉到了五十。

於是，晚上占據身體的長樂，又被快遞員敲響了門。治愈師看著一大堆東西，無奈地看了眼心虛的少年，還是全部祛除黑氣後存了起來。

解決了食物問題，少年對於游戲直播的熱情再次燃起。用他的話說，那些著名游戲主播每日收益分分鐘幾萬，所以他才十分有底氣買了直播器。

治愈師不太懂這個，但還是鼓勵了少年，在他看來，擁有夢想而為之奮鬥的柯長樂十分耀眼。

不過游戲綁定時出了點小問題。

全息游戲在發現諸多問題多年前被聯盟禁制後，如今又死灰覆燃。全息市場再次打開，而柯長樂就盯上了一款最近爆|火的全息魔幻游戲，這可是他準備好直播的目標之一。

但是，兩人都沒有料到的是，這款全息游戲居然綁定的是靈魂。綁定時由於占據身體的是青河長樂而不是柯長樂，游戲裏面完全顯示的是治愈師的容顏。一個星際賬號又只能綁定一個玩家。這款游戲，如果是柯長樂，竟然登陸不了了！

少年取下頭盔，咬著下唇，本想著要不卸載好了，反正也不差這一款。餘光掃過清絕俊美的治愈師時，他又立刻改了主意。

“我？游戲直播？”青河長樂驚訝地問道，“可是，我不會這些啊。”

少年覺得不是事兒，如果是鍵盤端游或者手游他還有顧慮，可是這個是全息啊！

“你可以就當做另外一個世界一樣！做你自己就好！”少年盯著治愈師的臉幾秒後，臉頰紅紅的扭頭，“沒錯，做你自己就好。”

他早就知道這個只看臉的世界多麽無理取鬧了，只要治愈師往那一站，一定會有一大群粉絲瘋狂打電話，游戲水平倒是其次。

“我們可以註冊兩個直播賬號，然後分時間段直播，這樣……這樣賺的錢也可以更多！”柯長樂越想越好，他的身體如果超過十二個小時就不行了，靈魂會被排出。可是如果是全息游戲直播，很多時候都會超過時間，更別說還有其他游戲。

青河長樂想了想，答應了。

不僅是他對全息游戲感興趣，而且，他還想確定一件事……

想到自己偶然之下看見的推送廣告，治愈師不知道是什麽心情。

游戲嗎……

如果，自己其實也是個游戲中的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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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界人物數據出了錯，然而在游戲中的英雄們看來，就是新英雄的召喚失敗了。

那些執拗的，等候至天明時分的英雄們。

回饋給他們的，只有……被染紅的傳送陣。就像昭示著死亡和不祥。

原本鎮定自若等待著的劍客，在看見召喚陣中彌漫溢出的濃稠血液時，手中的酒壺，落到了地上。

不……

——如果一切都未曾開始就失去，那麽重來一次，又有何意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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